第二百七十六章 乡间贼 一（1/2）
“头儿，那可是项家的人，咱们真地要动他们？”
一名面相凶恶的粗矮壮汉瓮声瓮气地朝前面前的老大问道，他腰里别着一柄足有成人手掌宽大的斧头，穿了一声褐色衣裳，看着便不似良善。
那被唤做老大的是个身材中等的汉子，便是夜里头上也顶着斗笠，遮住了面孔，只是腰里悬着一口牛尾刀，却不是普通江湖人能用的刀。
这牛尾刀形制乃是官府腰刀，最善劈砍突刺，若是十足好钢打造的牛尾刀，乃是一等一的厮杀利器，那老大腰间一口牛尾刀，刀鞘却是用麻布缠裹叫人看不出底细，那刀柄处却是上好的鱼皮包裹，刀柄尾端是熟铜围住，这刀也不知用了多久，原本的黄铜上都出了一层包浆，在昏暗的火光里透着一股斑驳的味道。
那粗壮矮汉四周，是六道人影，在黑暗里影影橦橦的好不吓人，那老大拨弄了一下火堆，却是朝那矮汉道，“项家又如何，劫了钱财，到时候把人全杀光了，首尾料理干净，谁知道是我们做的。”
“老大说得是，到时候咱们发了财，项家的人那里还找得到我们。”
剩下的六道人影里，有个瘦长个子的马脸汉在那里拍着马屁道，其他人也顿时纷纷跟着喊起来。
连那老大在内的八人，便是项七最害怕的盐枭，这些贩私盐的，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亡命徒，而且多是没有家室牵累，发起狠来便连自己的性命也是不管不顾的。
嘉兴地面上，海盐县自是有着盐场，嘉兴府附近城池乡镇百姓日常吃的盐，便都是这海盐盐场所出，只不过大明朝的食盐相比前朝历代，也算得上是最贵的，那正儿八经的官盐，普通老百姓那是根本吃不起的，于是便自然有人贩卖私盐。
褚老大是这伙贩卖私盐的盐枭头目，不过除了那诨名矮脚虎的粗矮大汉，却是没人知道他的底细，原来他自己便是海盐盐场里的一名负责缉私的卫所把总。
褚老大当了那么多年把总，若是光靠那点俸禄，只怕连喝西北风都不够，过往么他负责稽查私盐，往往抓到那些贩卖私盐的盐枭后，都是把私盐据为己有，然后拿去混着官盐一块儿卖出去。
不过这等敛财的手法来钱依然来得很慢，这贩私盐若是上不了规模，便也只是小打小闹，虽然能赚些钱，但终究是赚不了大钱。
那盐场里面真正话事的是那些作为催办的大盐户，这些才是贩卖私盐的主力，不过像这等大盐户，褚老大自身没胆子去找他们麻烦的。
所以这一直以来，褚老大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偶尔贩卖私盐又或是抓些盐枭，这一次他正好从海沙盐场那边弄了些余盐出来，打算贩到嘉兴县去，结果没想到正碰上跑来秀水县搞什么低息农业贷款的项家之人。
原本褚老大也没太在意，只是一连碰到了几波项家的管事下人，他稍微了解了一下之后就坐不住了，那项家居然要大举借贷银钱给那些农户，其中有一户人家许是被大户逼债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当场便签了合同，然后那项家的管事便派了手下去项七那边取了银两当场给付。
于是项七他们一行便算是在褚老大这边钱财露了白，当时褚老大便远远地吊在他们身后跟了一路，确信自己遇上了真正的肥羊。
若不是项七他们马车上那装银子的箱子太显眼，褚老大未必愿意担着天杀的风险做这一票杀人越货的勾当，只是他估摸了一下那箱子里若装得全都是银子，起码也有个七八千两的样子，足够他铤而走险搏一遭了。
褚老大召集全了自己的手下，除了那矮脚虎知道他的底细，其他人全是矮脚虎从嘉兴府地面上召集的亡命徒，这些人全都不清楚他的底细，不管是死了还是万一被抓了活口，都牵连不到他身上。
“老大，我看项家那边有十个家丁护卫，咱们人是不是还是少了点。”
那矮脚虎看着褚老大低眉沉思，亦是在一旁道，他们这边八个人，虽说个个都是亡命之徒，但大半都是普通汉子，不会什么武艺，以往靠的不过是心狠手辣罢了。
那些大户人家的武装家丁可不一样，都是好吃好喝养着，每日都有习练武艺的，那矮脚虎白天里也跟着褚老大一块踩盘子，那项家的家丁里有好几个看上去都是颇为凶悍的样子。
双方人数相当，对面甚至人还多了一些，矮脚虎心里不是很有底，尤其是对面的家丁头子还是个狠角色，那箭术可是犀利得很。
“人确实少了，你再去找些无赖青皮，许他们重利，让他们先去试探一下，咱们见机行事。”
有些事情，褚老大不方便出面，但是那矮脚虎却是地头蛇，正好去忽悠一批烂赌鬼去送死。
“知道了，老大。”
矮脚虎笑嘻嘻地说道，他们选这地方落脚，也是有讲究的，附近有一座破庙，刚好被附近几个村庄的青皮无赖给占据了，在那里设了赌档，专门骗附近的那些农家汉子来赌，里面一个叫青面鬼的，在这秀水县的乡下也有点名声，手下五六个打手，帮闲也能凑出个十几个人。
矮脚虎带着两个手下离开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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