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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园惊梦.十】(1/3)

1

漫天花飞,莺燕相嬉,鸿上从床榻上醒来时,恰好是一个多雨的春末。

自醒来那一刻,他便是十足清醒的,幽宁的法力在他之下,梦阵自然不能夺去他的记忆,但也暂时褫夺了他一半的妖力。

梦中生醒时便生,梦中死便是真正的灰飞烟灭,这一点鸿上十分清楚,因而他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寻找白轻茉的踪迹。

在这之前,他粗略地了解了一下自己梦中的身份:

顾家家主顾鸿上。

撇开姓氏难听不说,顾府家底丰厚,在梦中这个名为陌花城的地方颇有势力,而他又无父无母,要接近白轻茉便更加容易些,因而对这个身份他还是满意的。

但打听下来,白轻茉在梦中的劫数显然比他想象的要更加棘手。

据下人说,白轻茉自小身子就弱,身体比不得寻常孩童,自打会走路时便汤药并用,小时还能出门走上几步,到了如今,已是到了见不得风,一迎便倒的地步。为了她这个病,几年前白老爷四处求医无果,郁郁而终,家中如今只单剩下她、她娘亲和一个不满一岁的弟弟,白老爷死后,白家生意日渐萧条,而白轻茉治病之药大多是珍稀上品,因而如今白家,只靠着白老爷生前留下的最后一点积蓄,往山穷水尽的地步行进。

光凭下人这几句话,鸿上还是未能推敲出白轻茉梦中的劫数究竟为何。

幽宁的招梦术,在于直击人心深处最羸弱之处,以心中所忧所惧之事造梦,将人逼往穷途,最后死于梦中。

他必须要弄清楚,白轻茉的心底究竟是存有什么执念,才能在梦中将她自己塑为一个病入膏肓的濒死之身。

2

夜雨淋漓,白轻茉身着春衣,俯在窗边,望着外头被冷雨浇透的桃树,百无聊赖地对着漆黑的夜出神。

她已不记得外头是什么模样了,自记事以来,她便被一身的病痛禁锢在自己的房间之中,望出窗外,能看到的也不过天之一角,一株开了又落的桃树,一片长满杂草的墙角,和一条鲜少有人踏足的回廊,亘年不变。

这条回廊,每日照例会出现至少一次的只有她娘,目的是叮嘱她喝药,以及防止她胡乱走动。

便譬如此时她这般倚窗听雨的姿态,在她娘眼里看来是绝不可做的,若是叫她娘发现,又要担心落泪不说,还得念叨她好一顿。

窗离白轻茉所睡的床其实并不远,不过三四步的距离,但对她来说已是要了命。

但喘上好一阵子,喘到痛苦不堪,换上几刻的夜阑卧听风吹雨,对她来说是值得的,只有做自己想做的事,她才能清明地感到自己还活在这个世间。

她还记得几日前,她以极其暴躁的态度勒令为她医病的大夫留下,将诊治之果告知与她。

过了这么多年,她的病终究还是没能好转,且带她走向了绝人之路。

大夫和她说,她的大限就在这两年了。

她的病,她娘一直都瞒着她,但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家中的境况,她娘也瞒着她,但她娘从身着锦衣到素裳相见,马脚实在露得太明显。

活在欺瞒中太久,听到自己大限将至的消息,她倒有些释然了。

人横竖都是死,她不过比其他人早一些。

不过是,死在一十七岁的年纪。

白轻茉瑟缩着伸出手,将这些思绪赶出脑外,肆意感受着春寒料峭,望着雨打白桃,忍不住轻声哼起了小调。

这小调,是她娘哄她弟弟入眠的调子,她偷听的,又偷学熟记于心,也是期着有一日能自己哼给弟弟听。

哼着哼着,她便觉着再也张不开口,眼皮也重得千斤重一般。

她总是控制不了睡意袭来,没可奈何地睡去。

再醒来时,她已安稳躺在床榻之上,通身灼痛,头重身轻。

一直贴身照顾她的丫鬟双儿此时正为她擦拭身体,白轻茉本想再闭眸假睡过去,谁知方睁眼便被双儿逮住了,见双儿又要开口,白轻茉立刻打住她道:

“不许唠叨。”

双儿却满脸幽怨顶嘴道:“要不是奴婢半夜醒了来看看小姐,小姐都不知道要在窗边睡到什么时候,湿气这样重的春雨夜,受了凉可怎么办?”

白轻茉的目光淡淡移过双儿故意遮掩着的身后处,隐约能望见铜盆的一角,心中突然一堵,下意识去捂自己的胸腔,开口道:

“我又咳血了吗?”

双儿惊诧道:“小姐不记得了吗?”

白轻茉一愣,苦笑道:“那时我是清醒着的?我倒是不记得了,不记得了也好,少受些罪。”

末了,又添补一句道:“别告诉我娘。”

双儿面露难色道:“晚了,今早已经通报夫人了。”

“你……”

白轻茉正要发火,外头已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陡然一惊,立刻推搡着床边的双儿道:

“快!把盆子藏起来!”

她娘几乎是闯进房间的,这次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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