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乱（3/5）
以对太监的倨傲来标榜自身的清高，他对四鼠点点头：
朝华苑里桂香阵阵，仿字迹、训朝臣、贬斥谢文源、斩杀皇帝宠臣……已经当了好几天天“昭德帝”的沈时晴第一次真正为自己的处境为难起来。
沈时晴心头一阵冰冷。
只要一滴朱砂，那水就绝不是清水了。
“是！”
张契该死，她毫不怀疑，亦毫不后悔。
比起宁安伯府的小院，这朝华苑极大，西苑更大，而西苑也不过是皇帝的一处行宫，在西苑之外有皇城，皇城之外有燕京，燕京之外是直隶，直隶之外，是天下。
目之所及，风之所往，芸芸苍生所在，文武百官所倚靠，西北蛮荒，东南汪洋，生杀予夺，无人敢不从。
站在陛下身侧的一鸡没有动，倒是二狗抬头看了童行谨一眼。
天光照进宫室之中，照亮了剑眉星目，就像是照在了一捧秋霜上。
今日“他”穿了一身蓝底织金的龙纹曳撒，腰间配着金玉革带，越发显得身形颀长矫健有力，比起行伍出身的童行谨也不差什么。
“强抢民女，草菅人命。”
陛下急招，李从渊文渊阁到了朝华苑时已经快到未时，在宫苑门前等着他的是四鼠。
有一个人，因为她的一句话、一匹绸，就注定了死路。
“李阁老快随咱家进去，皇爷有命，您一来就请您进去。”
他也端起饭碗，直接把炖野鸡的汤泡了进去：
“皇爷做事真是比以前难猜了，我还以为皇爷能饶了那姓张的一回呢。”
顿了顿，沈时晴又想起了那纸上写的张契的种种罪状。
他们伺候的皇爷是个喜恶都毫不掩饰之人，凡是哄了他开心的人，惹下天大的事他都愿意兜着，倒是少见这般的杀伐果决。
二狗缩了缩脖子，再不敢多言。
四鼠只低头看着路，他身高不高，走在昂藏英武的李从渊身侧，只刚过他的脖子，身为四大太监之末，他手握东厂却又平素寡言，与朝中大臣也没什么来往，游走宫廷仿佛一道影子。
“三代富贵？待张契死后……”
清风徐来，卷着一点金色的花瓣恰好落在了“昭德帝”的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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