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杜鹃姚杜娟（3/4）
里的姨母们上门做客。
她婚事仓促，母亲身子又不见好，舅母为了她内外操持，大婚那天，她本以为没什么人会来登门，却突然听见垂云笑着说：
“姑娘快看，是楚侍郎家的姚夫人来了。”
她娘失笑：“你娘我能过得自在是因为母家有钱，你以后纵然能赚了钱养活自己，也是因为家里金尊玉贵养了你、教了你本事，我驯马的手段是从几百匹马里练出来的，你的文采画功是当朝状元教出来的。”
刻漏轻响，三猫一慌神儿，就听皇爷吩咐他：“去叫高女官过来。”
“这份圣旨加盖印玺之后请端己殿赵学士拨冗跑一趟吧。”
“娘，外面有客，是个好漂亮的哥哥！”
高婉心唇角微动，露出了些笑：
“微臣以为这样写在诰封上甚好。”
可才过了两日，她手里就只剩了三百文钱了。
一个极好的女子，竟然就这般去了。
针线要钱，草纸要钱，烧茶的柴要钱……更惨的是，区区一两银子，竟然把她想要研究新颜料的事儿捆得死死的，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让人不饿肚子的情形之下让自己继续琢磨颜料。
说完，高婉心重新低下头，又蘸了笔，端端正正写下了那两句。
沈时晴抬脚往仙楼上走去，红木所制的楼梯踏在上面连步声都是沉沉的。
高婉心的心头一跳，她看了一眼陛下，却只见陛下神色平和仿佛与平时无异，略定了定神，她抬脚走到了御案前。
沈时晴看着地上的砖缝，突然想到了自己出嫁到谢家的那一日。
“这位大人，还请留下姓名，我家是不收祭礼的。”
“高女官。”
姚姨母也有狡黠的时候，买肉的时候多得了几根骨头她也觉得欢喜，会写在给阿娘的书信里，说：
“一斤瘦肉，二斤猪骨，得三日喜乐，四日回味，直教人五脏服帖。”
楚元锦说完，赶紧咬住了自己的手，她没有哭出声，眼泪还是流了出来。
高婉心以为陛下还会有别的吩咐，却没有。
可是在被抱住的那一刻，她哭了出来。
撑到了第五日，看着只剩了底子的钱袋，她甚至打算只留出丫鬟们的吃饭钱，自己只靠着喝清水度过剩下五日，图南知道了她的打算，说什么都不肯吃饭了。
“生年五十七载，俯仰无愧人间。仙葩本非凡品，至情至性杜鹃。”
沈时晴抬起头，听见自己的阿娘说：
“你再看看楚伯父，满京城都知道他勤俭，可他身上的衣裳可有损破？他与你爹一道喝酒喝茶，可有过囊中格外不堪的时候？”
她阿娘一直留意着她院子里的消息，带着人赶来看着两只哭瘪了脸的小花猫先笑了足有一刻。
相处久了，就像是泉水洗透了石头上的尘与土，沈时晴也从姚姨母寡淡平和的外表下品出了些许的斑斓。
敛起了衣袖，她抬笔静待陛下的旨意。
“是。”
还是小姑娘的沈时晴扁了扁嘴：
“娘是因为我说姚姨母穷酸才这般教我，我懂了。”
“是，陛下。”
这些话并不像是诰封的圣旨，倒更像是一篇悼文，心中稍有疑虑，高婉心还是将陛下所说的一一写下。
阿娘却并未说话，只给了她一两银子，然后告诉她，未来一旬，她院里的一应用度开支都从这一两银子里出。
“哭吧，成婚时候会哭的女子，才是身后还有家的。哭过了这一场，就是把泪也留在了自己的生养之地，从此才能忍了从前不能忍的委屈，做从前不能做的事。”
她还假装自己极喜欢楚伯父的字，每每姚姨母不肯收下节礼，她就会笑着说楚伯父给她做了字帖，就是极好的节礼了。
比起阿娘手上的老茧，姚姨母的手是另一种粗粝，指节宽大，外皮干黑，指肚上还有细小的皲裂痕迹。
“娘，这是什么花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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