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节(1/3)
了什么事,她说她刚刚躺下,一阵阴风就吹开帐幔,‘有梳高髻披大红袄者’,拽住她的头发往外面拖,她拼命挣扎才逃过一劫。王公担心住在东厢的小妾,但见屋里没什么动静,就没有打扰她,谁知第二天日上三竿,东厢的屋子还不开门,破门一看,只见小妾和两个婢女,‘俱用一条长带相连缢死矣’!”
唐小糖有点儿没听明白,指着1202房间的大门说:“难道这里就是柳如是自杀的屋子?不会吧,这是楼房,这里也不是苏州……”
“这里当然不是柳如是自杀的屋子。”李文解有些哭笑不得,“只是自缢者往往死状恐怖,其自杀的屋子也往往最容易出妖异,被认为是凶灵最狠、怨气最毒的屋子,所以驱凶师遇上自缢者的屋子,一律叫做‘天下第一凶宅’。”
唐小糖隐隐约约感到脊梁骨浮起一丝寒气,李文解讲述的内容中,似乎有什么与她相关,但他刚才的声音真的太小了,她对几个关键字还是没有听清:“你说‘天下第一凶宅’是指什么样的死者的屋子?”
“自缢者。”站在1202房间门口的须叔,突然转过头来,盯着唐小糖道,“就是上吊自杀的人。”
“唐小糖,你记住,这辈子无论你走到哪儿,我都要死死地缠在你的脖子上!”
唐小糖的脑海中猛地浮现出了一双脚。
一双光着的、白皙的脚,就那么悬吊在寝室的半空之中……时至今日,每个子夜时分,最黑暗的时候,自己都会在噩梦中惊醒,醒来却不敢睁眼,唯恐再一次看到那样一双脚,唯恐再一次看到李媛伸出的长长的舌头和她早已冰冷的尸体。
自缢者的房间,天下第一凶宅。
是的,1202房间里面现在一定空空如也,上吊者的尸体早已被挪走,火化完毕,灰飞烟灭,但是我知道,我还是会看到它,看到它悬挂在那里,一如我无论换了多少次房子,也始终摆脱不了凶宅的梦魇。从这个角度来说,李媛做到了,她在留下遗书,把脖子套进绳索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变成了永远套在我脖子上的一根绳索……
这时,须叔却没有像在上一座凶宅门口那样,念完《地藏经》直接走进屋子,而是从帆布背包里拿出一支粗如筷子的黑色东西来,口里念了个不知什么诀,右手手指只一捻,食指上蹿起一道火苗,须叔用火苗在“筷子”的顶端一燎,“筷子头”一红,随即飘出幽幽的香气,略微有点发酸,闻起来好像是在醋里泡过似的。
“果然还是要点唵叭香啊。”李文解喃喃道。
“唵叭香是什么?”唐小糖问。
“明代学者陆容在《菽园杂记》里说得明白:‘凡空屋久闭者,不宜辄入,宜先以香物及苍术之类焚之,俟郁气发散,然后可入。’空屋尚且如此,遑论凶宅了,而进入凶宅前的焚香,当然就不是苍术那么简单了。明谢肇淛著《五杂俎》有记:京城当时凡是购买凶宅的人,日焚唵叭香一炉,夜中就可听见鬼物在抱怨,‘彼所焚何物,令我头痛不堪,当相率避之’,从此宅子就无患了。唵叭香是一种色泽发黑、点燃后虽不甚香,但有驱邪魅作用的香。只是配方神秘,用料珍稀,所以现在的驱凶师一般只用于对付自缢而死的凶灵。”
“自缢而死的凶灵有那么凶吗?”唐小糖忍住了头皮发麻,试探着问道。
“我刚才不是说了,自缢者的凶灵被认为是所有凶灵之中最怨毒的一种,也最难纠缠,主要因为两点。一是自缢者死得很痛苦,《阅微草堂笔记》做过这样的描述:‘未绝之项,百脉倒涌,肌肤皆寸寸欲裂,痛如脔割;胸膈肠胃中如烈焰焚烧,不可忍受,如是十许刻,形神乃离。’死得这么痛苦,凶灵的报复心自然也就极重;其次,被害者有时背后挨一刀,或者喝了毒药,未必清楚害自己的人是谁,意外死亡的人更是有气都没地儿撒,而自缢者不然,他们很清楚到底是谁逼得自己上吊的,所以往往找准目标,必须要让害自己的人死得惨上百倍千倍方才罢休,怨气重,对于闯进凶宅的外人也往往不分青红皂白,逮谁害谁,所以清洁工们在自缢者的凶宅里工作时,最容易出事……”
“出事……出什么事?”
李文解道:“一般来说,假如有一群清洁工进入自缢者的凶宅里,其中自主意识最差的那一个人可能会出现‘鬼上身’的情状,各种的胡言乱语,发疯发狂,一个人好像变成了两个人,而这两个人都在这一个人的体内搏斗,一个总想勒死另一个,总之就像凶灵在找替代,而被替代者的‘本灵’在拼死抗拒……”
唐小糖越听越怕:“那……最后会怎样呢?”
“如果现场有驱凶师在,那么自然有办法解救,否则就不好说了。我听说过最严重的一起案子,有个清洁工一个人打扫自缢者的凶宅,第二天人们进屋去查看时,发现那个清洁工已经在自缢者的同一个位置上吊了,现场一片狼藉,警方勘查现场,发现大量的搏斗痕迹,但只有一个人的指纹和足迹,就是那个上吊的清洁工自己。”
唐小糖不禁掩住了嘴巴。
这时,须叔将手掌在空中翻飞了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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