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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2/3)

诧异唤了声,不习惯郑苏易住进来的,除了他自己,还有这如园上下。

郑苏易点点头,道:“你家小姐睡了么?”

阿莲抿着唇,不说话,双手互相紧握着,有些踌躇的模样,眼里写满了担忧,。

郑苏易皱了眉,道:“怎么了?可是你家小姐有什么事情?”

阿莲连忙点头,道:“小姐下午就一个人去了后边的小湖,不让任何人打搅,已近三个时辰了,连晚饭都不曾吃。”

“怎么回事,你家小姐素来与你亲厚,连你和阿蛮都不能去打搅?”

“小姐性子很倔的,之前在洛阳便是这样,遇了事情心情不好时,都是一个人呆着,即便是七少爷都不能打搅的,也就只有庭西少爷陪着,她才不怪罪。”阿莲答道。

显然郑苏易抓住了阿莲话中的关键,道:“遇了事情心情不好?你家小姐今日到底遇了什么怎事情?”

阿莲犹豫了会,觉着还是应该告诉姑爷,才道:“那个,今日洛阳送了信来,说……说老太爷去世了……小姐当初是老太爷亲自接进王家的,这些年老太爷很是疼爱小姐,从不把小姐当做外人,王家少爷有的,小姐便有,不委屈小姐分毫……”

阿莲边说着,音调里也带了几许哭腔。话还在说着,却看郑苏易已是转头,迈步往外头走去。

五月的长安,晚上带这些凉意,风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已是让郑苏易产生了身处某个酒巷的错觉。

后院的小湖旁,一盏灯都没有,只借着微弱的月光,郑苏易瞧见湖心秋千架上躺靠着的人影。

虽是喝了酒神志不清,沈长安嘴里仍旧轻轻浅浅地哼着那首洛阳民谣,郑苏易想起初次听见这个洛阳小曲,就是在这里,那时的沈长安还是浅笑盈盈地荡着秋千,嘴里哼出的调子带着欢快,让他过耳不忘,如今同一个曲调,混合了酒气,却多了许多伤感。

好在郑苏易有着过目不忘的好记性,他将长袍撩起,凭着上回的记忆,按着九宫格的规则,轻巧地走近了秋千架。

这时才看清,秋千架上,堆着好些小酒壶,想必被抛掷湖中的亦不少。郑苏易摇头,想不到平日看似温和有礼的沈长安,酒量却不俗。而此时只着单衣的沈长安已是醉得很,半眯着眼睛靠在秋千椅上,光着脚丫,潜意识里晃着腿,溅起的水花沾湿了郑苏易的白袍。

郑苏易解下外衣,披在沈长安身上,而后便想抱起她离开。许是感知了身边来人,沈长安嘴里咕哝了一声,带着浓浓酒气,很是呛鼻。

郑苏易才捂着鼻子想离远些,却感觉一双手柔若无骨似蛇一般缠上他的脖子,在郑苏易还未反应过来,一个使力,将他拉进秋千里。

好在秋千很大,郑苏易很快稳了身形,才不至于让两人一起跌入湖中。身体刚坐正,沈长安却是蜷缩了身子往郑苏易胸前靠去,像树袋熊一样抱紧了郑苏易。

看着醉成这般的沈长安,郑苏易拧了眉头,有些恼,正要将她推开,却感觉胸前一凉,含糊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长安喝了这么多酒,阿公怎还不来打长安手心呢。”

郑苏易愣住,这样的沈长安,他从未见过。花轿送错,当他说要送她离开时,她利齿回击,不曾脆弱;面对郑玲无理的刁难,她冷眼对之,不曾脆弱;在陌生的府邸,她淡然自处,亦不曾脆弱。却原来那个他总以陌生人般看待的自己的妻子,并不如自己想象般坚强,她不是不会哭泣,她亦有小女儿般的脆弱,她的心哀,总是躲在一个人的时候独自舔舐,连哭泣,她都不愿让人见到。

脑海开始回想起他见到沈长安的每一幕,他所认识的沈长安,是深巷酒肆里毫不扭捏豁达饮酒的她,是掀开喜帕时略显无措的她,是移除桃花时自信倔强的她,是下棋赢他时狡黠聪慧的她,还有作画时安静认真的她……

一幕幕闪过,郑苏易却有些迷惘,在他的认知里,女子当如柳翩翩一般,能歌善舞,娇柔婉约,是以父母许下婚事时,他只觉门当户对顺理成章,甚至庆幸过共度一生的人是出色的柳翩翩,可是人生偏偏发生意外,遇到了沈长安,他起初很悲愤,讨厌这个突然的人打破了他对人生的规划,却忽略了,那样的沈长安其实很迷人,他却从不曾认真看待过。

胸前凉意更甚,郑苏易却再没有推开沈长安,他知道此时的沈长安不过是需要一个“东西”遮挡她的脆弱,分享她的悲伤,无论这个“东西”是谁,都无所谓了。

郑苏易叹息一声,他尤爱干净清爽,此时却由着怀里的女人枕着他胸前哭泣,将他的白衣沾上大片泪水……他则是静静听着胸前传来的哽咽声音,断断续续讲着故事:

“阿娘去世时,长安背着阿娘,走了一夜,哭了一夜,本以为怎样都走不回江陵,却遇见了阿公,是阿公过来抱着长安,说以后会替阿娘给长安一个家的,长安有家了,可才十年,阿公就又不要长安了么?”

“长安不善说话,府里都笑话长安是个小哑巴,只有六表哥不笑长安,处处帮着长安,可阿公却因此狠狠抽打了六表哥一顿,阿公告诉长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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