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过去廖远 一
木寂将药倒进药炉，生了一把小火后，就地坐下静静的倚在栏上《方天际悬挂着的明月依然明亮，周围的星星相互照耀，将辰空映染得格外光熠。
“哐！”竹门从里面轻轻打开，袭轻泪汀了脚下的步子，不远处那人，明明只有一个背影，却仿佛将天下间所有的寂寥都披在身上。
袭轻泪轻叹一声，转身进了门，不到一会儿又走了出来，只是手里多了个小盒子。
“出来作何？”木寂拿着竹条，轻轻搅弄着药炉下的火堆，却被人轻轻碰上了左手。
下一秒，木寂眼神一冷，右手成爪，拉住了来人的手臂，使力一抓。
袭轻泪本就没有防备，被他这么一袭击，顿时脚下一扭，直直地顺着他的方向倒了下去。
木寂一顿，柔软的身子依偎在他怀里，虽只有短暂的那一瞬间，但他还是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僵硬。
袭轻泪站起身来，尴尬地理了理发师，有些恼怒地看了他一眼，“你这是作何？”
木寂沉脸，没有作声，他从进入神鬼门的第二年便当上了神徒之首，成为了一个真正的杀手。
他早就习惯对一切近身的事物保持一个杀手该有的警惕和防备，眼前的女子不过是个初见的陌生人，他的防备之心自然理所应当的落在她身上。
见他不吱声，袭轻泪也不多问，此人是江湖人，对陌生人心存戒心也是情理之中。
袭轻泪认命的蹲下身子，拿过他的左手，感觉到他手臂上传来的僵硬，袭轻泪抬头瞪了他一眼，“我不会害你，但你要是再对我出手，我就不客气了。”
“为何要帮我？”
木寂看着蹲在身边，为他上药的女子，有些不解，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再加上他还伤了她，她应该报复回来才是，可为什么，此时还要为他疗伤？
“你帮我熬药，我帮你上药，这很公平啊！”
袭轻泪拿出纱布，轻轻绑在他伤口处，力度轻柔，生怕弄疼了他。
木寂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将手从她手上拿了回来，低眸间正好看见她颈上的玉环，眸色渐深，不动声色地问道：“我瞧你不似平凡人家的女儿，怎么会一个人居住在这林间？”
“家里住倦了……”
袭轻泪手心一紧，想到京中那人，眼里一酸，也不知如今，他怎么样了……
“还是早些回去为好，外边的世界不像你们女儿家想得那般美好。”
木寂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今夜尤其多话，面前的女子一看就是哪个府里跑出来的大小姐，有的是人关心保护，哪需要他来操心？
“那你给我讲讲，江湖是什么样子的？”
袭轻泪轻轻将火熄灭，顺势坐在他身边，撑着下巴好奇地看着他。
“江湖？”木寂将眼睛从她身上移开，移到了远处的月亮身上，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悲悯。
“不过就是血雨腥风，刀口舔血罢了……”
他的声音有些沉寂的绵长，却带着怪异的洒脱。
“我不信！”袭轻泪摇了摇头，“我听说江湖人很讲义气的，江湖间的恩怨情仇都带着别样的动人情趣。”
“义气是一回事，命是一回事，为了义气舍弃生命的人有，但只是极少数而已。更多的，是为了自己，而去屠杀他人。”
木寂似是被她的话逗笑了，面具下方的嘴角轻轻勾起，露出了一个久违的，轻松的笑意。
“那你呢？你有没有为了自己去伤害身边的人？”
袭轻泪敛去脸上的笑意，有些认真的看着他。
木寂闻言，轻轻账折，思绪有些飘远，飘到了很久之前的那一段时日，那段他生命里唯一的黑暗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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