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换眼珠
我回了西海，吩咐项把寝宫里所有的镜子都撤掉，我再也没有勇气面对这双眼睛，它总是提醒我，我只是一个替身。
近几天晚上我常做着一个梦，梦中他对她说他的眉眼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尽是他亲吻她眼睛的画面。
醒来后，我去西海一处隐秘的海湾找了海婆子，让她帮我换了双眼睛，从前那双眼珠换成了一对银光白的珍珠幻变成的眼珠，比正常人的眼珠发白一些，看起东西来费劲很多，像隔了一层雾气，但自此却再也没有做过那个梦。
沫音做了个蓝色的透明眼珠膜给我，覆盖了原本的白色，这样一看反而比原来的棕色眼珠反而更出彩一些。
项心疼我，做了很多养眼睛的菜，我突然想起云娘，项，云娘还是我帮你抢了来吧。
项怕我触景生情，便说道，公主殿下，您眼睛刚换，需要好好歇着，东海还是不要去了吧。
我说道，我同尧诺已经没了缘分，你和云娘或许可以试一试。
项摸了摸我的头，臣下只要一直待在公主殿下身边就好。
因为君臣有别，项很少对我做这样亲昵的动作，只记得小的时候同其他公主打架打哭了，他就会这样安慰我，像我母后一样。
我很想母后，若是她在，定不会让别人这般欺负我，我想哭，但珍珠做的眼睛哪里有泪水可以流呢。
那日以后，尧诺未踏进西海半步。也难怪，真身来了，哪里管得了我这个替身的欢喜或哀愁呢。
倒是失踪多日的重明今日来看我，它用爪子指了指自己四个眼珠的眼睛，又指了指我的眼睛，是要把自己的一对眼珠给我。我拍了拍它的头，我这双珍珠眼珠用着挺好，
西海长公主丢了眼珠子一事，很快在四海传了开来。
一****正坐在一只石凳上练习用新的眼睛远视，头顶一片下起雪来，辰曦带着冰魄神珠来看我，阿颜，你这是何苦呢？
我笑了笑，我还是我，只是换了双眼睛。
辰曦拿出神珠，敷在我眼睛上，轻轻滚了几滚，珠子上原本泛着着蓝色幽光渐渐暗了下来。眼睛冰冰凉凉的很舒适，整个世界清凉许多，视力恢复地同从前一样。
辰曦收起神珠道，只需隔段时间敷一次便好了。不过，阿颜，你这么可爱屁股又大，不愁嫁不出去。
我第一次没有反驳他，果真如你所说才好。
辰曦凑近，方才从宫门口过去的可是你七妹？脸好看，屁股也够大，她有什么兴趣爱好没有？
正说着沧琼也过来了，你果真为了他把自己的眼睛舍了？
我没说话。
沧琼又道，夕颜你放心，今后再切磋起来，我不尽全力便是了。
我急了，我的眼睛没事，你也必须尽全力，不然就是太小瞧了我。
辰曦在一旁打趣沧琼，你一个大男人，天天和一个女人打来打去，很有意思吗？
沧琼看了辰曦一眼，道了句，十分的有意思。
辰曦道，怪不得你一把年纪，连个相好的女人都没有，是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沧琼道，你有？
辰曦道，我眼里只有阿颜。
沧琼道，不然我们来切磋一二？
辰曦道，我不和男人打，没情趣。
我盯着他们一人一语，突然感觉这两个人还挺般配。
我吩咐项做了些菜，又从沫音那偷了几瓶好酒，不，是借！
三个人凑了一桌，顺便撮合撮合他们二位。
许是微醉了，好久没有唱歌，便坐在那块礁石上，唱了起来：
那眼珠里褐色的迷梦
不过一点星光半点琉璃
从前的今后的
再了无牵挂
斑驳血色的水晶球
照不出你与我的前世今生
冷雾下
那隐在霜里的冰花
凌落成尘
天籁般的歌声飘过西海飘过龙王庙，飘到东海他的窗前。
他紧锁着眉头，久久舒展不开，走到书桌前，打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拿出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指，一滴滴鲜血滴在那对眼珠子上。
他从海婆子那用自己的左手腕的一块软骨才换了来，海婆子说这对眼珠需要每日以龙血养着才可以保持生机。他默默地想，这样算不算一种相互陪伴，终有一天他会亲自把这对眼珠还给她。
东海龙王召集了其他三位龙王议事，我父皇带了我和尔兰，南海龙王带了沧琼，北海龙王他也只能带着辰曦。尧诺当然也在，我只视他如空气。
东海龙王道，据派出去的探子报告，沧琼去东海找尧诺打了一架，不过被尧诺三两招就打败了。一定是我最近心绪不好，许久没同沧琼切磋，他才会手痒找尧诺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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