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情非得已：当人和事成为习惯（1/3）_上官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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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情非得已：当人和事成为习惯（1/3）

没头没脑的话将太平的神思拉回现实之中，她轻轻笑道：“怎么？难道你还会在乎一个孩子的见解？”

婉儿不知该怎么答复，她在乎，的确很在乎，可在乎的缘由却很难说得明确。

太平持续笑笑：“何时你同他这样熟了？阿瞒可是他的小名，平时很少容许亲人以外的人这样叫他。”

“是我轻狂大意了，冒犯了临淄王殿下。”婉儿只好说。

太平并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话里有着提示的意味：“可别忘了，是你间接降了阿瞒几兄弟的爵位，让他从楚王变成临淄郡王，若是有所忌恨，多半也是由于这个原因。不过你大可放宽心，阿瞒同我的崇简最为要好，崇简每次从宫中回来，我都会问问他有何见闻，他说的最多的就是关于他表哥阿瞒，我倒是没听到过阿瞒对你有什么不满……何况一个孩子，说什么做什么，有那么重要吗？”

婉儿认定事实尽对没有这样简略，眉心躲不住纷纷的心绪，冷静声音说：“他不会永远是个孩子，他会长大，会独当一面……不知道为什么，我竟有些畏惧他，我知道这说出来很可笑。但是临淄王的眼神，远比六殿下坚毅，比庐陵王果断，比皇嗣深沉……就像冬日的阳光一样残暴明亮，看着热和，却带着不可抗拒的严冷，它不会灼伤人，却依然叫人无法直视。”

“我畏惧他的眼神，根本不像孩童。”婉儿又强调说。

太平并没有嘲笑她，眼力收拢了些，口吻很坚定：“岂是池中之物！阿瞒这个孩子，自小就与众不同，可我李家的男儿少时精彩，后来泯然众人的也不在少数，故而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只能说婉儿你太重视隆基……当务之急你忌讳李家也好，附庸武家也罢，我顾不得你对武三思是虚情假意，还是诚意拳拳，力促庐陵王还朝已是大势所趋，你必须顺势而为，也正好借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补充你与李氏宗族之间的裂缝——李家和你，真要到了一触即发的时候，我不知道向着谁、往帮谁。”

婉儿沉思了会儿，将想法和盘托出：“实在皇嗣比庐陵王更合适做天子，我深为皇嗣感到遗憾，他如今壮志全无，连血都是冰冷的，但庐陵王呢？房州十多年了，本就不硬的性子怕是早就磨掉了，身边的韦氏不知是否还如当年那般野心勃勃，否则真是一大隐患。”

太平也有同感，评论说：“七哥庐陵王个性软糯，优柔寡断，做个富贵闲散的亲王再好不过，至于皇嗣，他本是好苗子，惋惜偏偏招致母皇的反感。”

婉儿知道原因所在，但她不便往说破。

倒是太平无所顾忌，冷笑着说：“她一向不爱好有能力的继续人，她爱好旁人的平庸，尤其是至亲之人，越是亲近便越是愚钝的好。普天之下，如此奇闻，恐怕也只有皇家了。”

这晚太平与婉儿聊到了深夜，越日清早婉儿才返回宫中，为了不打搅公主休息，她并没有前往专程辞别，只在院中碰到了不知是早起还是晚回的驸马武攸暨，打过招呼之后请他顺带对公主的心意，武攸暨倒是大大咧咧，笑着说：“内舍人同公主是老交情，还在乎这些虚头巴脑的礼数作甚？尽管走，也尽管来，我与公主都不把你当做外人。”

婉儿笑着应声：“武驸马待公主好才算好，旁人终极还是外人。”

“我待她当然好到极点。”武攸暨急着争辩，心中却响起额外的话：待人再好也需要对方肯领情，要不然全是白费。

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婉儿开导说：“公主实在心思很细，也不像表面上那样不在乎，别人为她做的，她未必看在眼里，但必定记在心中。”

武攸暨得到了启发，拍着胸脯保证：“我承认自己平庸，但对公主的情绪却从来不平庸。我也承认会在心上盘算和比较，但她永远都是最保重的。”

婉儿很想说好自为之，但说出来的却是无需刻意。

武攸暨面色有些摇摆，干脆说：“我往看看公主醒了没有，顺便问问她早膳想吃点什么，赶早买了桂花糕，说是全部洛阳最正宗的，可谁知道呢！”

婉儿会心，与他离别，却始终没告诉他，太平从来不爱好桂花的味道。

回到宫里，确认女皇并没有召见过她，婉儿更加笃定了张氏兄弟逐渐能代替掉很多人。她四下搜寻了一圈，竟然没看到向来恪尽职守的阿清，询问过宫人之后也没得到确实的踪影，不禁暗暗感叹女子的心最是留不住。

阿清像是有心事，婉儿细细回想后作出断定，这段时间对阿清她实在是疏忽了，亡羊补牢，盼看还不晚。

她想到几个往处，决定往碰碰运气，或许能凑巧碰到阿清。

还没走出多远，迎面走来一个年纪很小的宫女，没精打采，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容貌。婉儿认得她，这是女皇寝殿里的侍婢，平日都是笑盈盈的弯着眼，很是讨喜。

“怎么了？蝉沁。”婉儿叫了她。

名叫蝉沁的小侍婢却被吓住了，捂着心口发抖着唇角：“奴婢、奴婢没看见内、内、内舍人，真该逝世！”

婉儿叫嚷她的声音并不大，竟吓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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