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海市蜃楼：无法逾越的沟壑（1/3）
随着婉儿年纪的增长，奇思异想越来越多，郑氏愈发感到力不从心，她本是名门闺秀、熟读诗书，可教授婉儿的大都是一些讲究礼节德行的论调，时间一长，婉儿便显出一种自然的厌恶。虽说在郑氏更加谨慎警惕的掩护下，婉儿与其他宫婢的来往日益疏远，可郑氏还是敏锐地意识到自己这个颇有主意的女儿聪慧中带着一种似曾相识的咄咄逼人。
一个深夜，当郑氏在某个瞬间彻底厘清了这种似曾相识后，背部的衣裳已经全被冷汗染透——婉儿竟和那个俏丽阴险的武后一样，骨子里深躲了本属男子的叱咤风云之气。
这令郑氏心惊胆战、寝食难安，然而婉儿却对自身的锋芒全然不知，她开端赞助母亲干各种摊派下来的杂活，繁忙辛苦中不曾抱怨，仿佛这本来就是她的命运。
可终于有一天婉儿开口对郑氏说：“阿娘，我感到心里特别空，不是好吃好穿、嬉笑玩乐便能弥补的那种空，我终日都觉自己在游荡，无所倚、无所回。”
郑氏当然懂得她的心思，默默走到木门旁，沉默了好一阵才说：“明日你便和素娥一道往内文学馆吧。”起初郑氏一心想让婉儿博览群书，成为一个才女，可事情涌现难以掌控的变更之后，她开端限制婉儿读书，感到古训“女子无才便是德”或许真是正确的。可事到如今，没有比顺其自然更好的策略了。
婉儿一下就兴奋了起来，凑到郑氏近旁，抱住她的胳膊，撒娇说：“阿娘你批准了，可不能反悔啊！”停了停，像是想起什么，自言自语道：“我得往告诉素娥姐姐，她若知道了，必定也会十分兴奋。”
素娥是婉儿在掖庭中唯一的朋友，能让郑氏接纳并加以认同足以阐明这同样是个天真纯粹的孩子。
当婉儿兴高采烈跑往告诉素娥这个消息时，素娥正在打扫巷头的青石台阶，适逢秋日，纷纷扬扬的落叶如曼妙的舞者，飘洒了一地的碎黄，素娥持帚踩阶而下，乌亮的发髻散发出莹润的光泽。她比婉儿年长一些，然而尽对称不上这宫中的老人。
“素娥姐，娘终于批准我随你往内文学馆啦！”语调中是克制不住的喜悦之情。
素娥顺势就将手中的扫帚一扔，跳到婉儿身旁，拉起她的双手：“这可太好了！婉儿你也知道，掖庭姐妹中爱读书的未几，我终日跟顾老学士大眼瞪小眼，那情景真是要多为难有多为难。这下可好了，总算有人与我一道同老学士斗智斗勇了！”
婉儿听她渲染得夸张，忍不住笑出声：“阿姐，老学士才不会同你计较呢，他两耳不闻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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