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契约（三）
嫦熹蜷缩在床脚，一呼一吸的声音都很清楚。我并不着急，踩着那双尖锥高跟鞋，达达的在房中闲逛。
我等候着她可以冷静听我说话的时候。
“太后密旨杀你，夺你刚降生的孩子，还将喝了鸩酒的你抛进荒山坟岗，逝世无葬身之地！都是由于吕雉她那想牢固吕氏山河的野心，编出年仅十四岁的皇后生子的荒谬之言，让你和孩子彻底的成为了朝政的就义品，对吗？”
我并没有说错，固然那些乱七八糟的史书可以天花乱坠，但这些信息应当是真实的。
“而且，你本名为嫦熹，但是顶替姐姐进宫改名嫦绾，这也对吧？”
嫦熹凝眉，喃喃自语：“吕雉现在捧着我的孩子在未央宫高枕无忧。可我现在却留在妓馆任人宰割，清白难保……但，那又怎样，你能帮我什么？”
“我说过，我们不一样。我有着人类没有的异能，穿梭时空，永生不逝世，延续别人的寿命……当然我这样的人存在很多。我们做着同一个生意，给将要临逝世之人达成愿看，定下契约，然后拿到年轻俏丽的人皮，这就是我们的工作。”
是个堪比逝世神的工作，我经常这么形容自己。
凌驾于别人逝世亡之上的快感。
我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抽出一张白纸，普通的a4白纸，上面用打印机打出来‘人皮契约’四个大字。
说实话我并不满足组织这样的契约纸张，由于看上往非常像路边小摊的盗版印刷，没有震慑和神秘感。
“你有五天的考虑时间，想好了，就签下它。”
忽然我又意识到一件事儿，拎着皱巴巴的纸张我两眼一翻：“这上面写的是‘人皮契约’，只要在这上面按下手印，我们的这笔生意就算是谈成了。”
我不得不承认，这种a4大白纸对于古代人来说还是有必定的震慑力，况且现代简体汉字对她们来说比如天书。
嫦熹接过纸，很轻，她问：“你怎么知龗道我必定会按下手印？”
“由于你需要寿命。”
我的笑声像是从别的世龗界传来，将嫦熹拖进了一个万劫不复的地狱。
我仿佛能从那玄色和红色交错的地狱里，扒开她心底最深的欲/看，那是漫天大雪都盖不住的东西，它像心脏一样跳动着，被热血笼罩着。
那是仇恨。
过了会，嫦熹说道：“我会考虑的。”
夜晚的长安城里，贴街的展子早就合上了门。孩童们咿呀咿呀唱着听不懂的歌谣，然后被妇人们拽进了自家屋里头。
花街的灯火连成一片，像搭起牛郎织女的银河般刺眼，各种花楼门口站着坦胸露乳的女人，偶然有些穷酸的书生途经，少不了几句咒骂。
这是眼下最活力勃勃，也最黑暗贫穷的长安。他们和不远处金色琉璃瓦的未央长乐宫，只有一座宫墙的间隔。
而我和嫦熹，就处在这黑暗之中，僵硬的看着彼此，中间一张皱巴巴的a4白纸。仿佛我的手中举起了一把镰刀，即将横扫这个广袤的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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